黔江区民族职业教育中心2024级计算机高考部 陈涵 指导教师 潘江
昨晚下半夜下了一场雨,寒风呼啸,树枝不由自主将窗户打得“啪啪”作响,无眠。北京的冬天,貌似都是这样。恍惚间,几缕阳光透过窗纱洒落在案台上,这是难得的晴日。
我随手将围巾裹了两圈,便出了旅馆。
“冰糖葫芦——”一口地道的老北京叫卖声穿梭在胡同里。
“大爷,来一串儿。”
“好嘞,最正宗的‘万年牢’,今儿个开门客给您少两块啊。”
手中的糖葫芦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晶莹剔透。我转身,走进了胡同里唯一的一家川菜馆。
“来啦,咋还吃上糖葫芦了?”川菜馆的老板是一位来自四川的中年大叔。年轻时他只身一人到北京打拼,后来在南方的母亲过世后,就一直留在了这里。我刚来北京时,实在吃不惯这里的口味,所以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这么一家川菜馆。
我随手拉开一张餐椅,坐了下来。
“来这么久还没尝过北京出了名的糖葫芦哈?必须尝尝。”大叔一边擦拭着收银台一边笑呵呵地说,“实话说,要我说那玩意儿也没啥好吃的,就该撒上两把辣椒粉,才适合咱川渝老乡。”
我笑了笑,没接话,照旧点了一道常吃的毛血旺,据说这是大叔母亲教他的拿手好菜。
热腾腾的毛血旺上了桌,我顺手取下了眼镜,开始解决我留在北京的这最后一餐。恍惚间,门口挂着的一个紫色风铃,模糊不清地映入我的眼帘。
“大叔,您那风铃是在哪儿买的?真好看。”
大叔停下了手头摆弄的东西,坐到了我的对面,爽朗地笑了起来。“好看吧,那可买不到,那是我妈自己做的,有些年头啦。”大叔说,当他得知母亲过世的消息后连夜赶回老家,但最终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在她所有的遗物中,就这串紫色风铃一直没舍得丢,我要一直带在我的身边。我妈手巧,就会做些这些精致的小东西,我读书的时候也是靠一串串这种风铃卖出去攒的学费。我出来北漂后,她就不用做这些攒钱了。做了半辈子的风铃,自己家一个也没挂上,还好就留了这么一个……”
突然发现,原本还大大咧咧的大叔,此时突然变得有些沉默,眼里闪着泪光。我抬头望了望门口,那一串紫色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底下还缀着大小两朵紫荆花,更加精巧好看。
“哎,你刚才不是说要走了吗?今天?”大叔突然回过神来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大叔,你以后就一直待在北京,不回老家了吗?”
大叔笑着指了指自己说:“我回去干嘛?我妈都走了,那块地儿没有要等我回去的人了。”一阵沉默,我付完饭钱走出了餐馆。
“叮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妈妈打来的。
“喂,幺儿,你是今天的航班回来吧,我到时去机场等你,路上自己小心一点……”
我一边应着妈的嘱托一边前行。情不自禁回头望去,那串紫色风铃似乎愈加地美。风在继续,风铃在不停摇摆,那无比悦耳的声音,似乎没有渐行渐远,反而更加清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