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日的薄雾在阿蓬江上空逐渐散去,位于阿蓬江畔的千年古镇——濯水从睡梦中醒来;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在古镇老街的石板路上响起,关于老街前世今生的故事,又在新的一天徐徐展开。
老街之根:刚直进取,心胸豁达
濯水古镇,一个从老街向四处延伸发展起来的千年古镇,它开埠于唐末,兴盛于宋代,繁荣于明清,至清代后期,成为渝东南驿道、商道、盐道的必经之路。民国二十四年(1935),人称濯水为“濯河坝”。此时,商贾熙攘云集,店铺鳞次栉比。商贸的日益发达,迅速促进了当地与外界的物资交流,创造了最为繁荣昌盛的历史,与酉阳龙潭古镇、龚滩古镇合称渝东南“三大名镇”。

濯水风雨廊桥
走进濯水,古朴中似乎总有沧浪古歌之声不绝于耳。一个“濯”字,有意无意中诠释着沧浪歌与古镇的关联。司马迁《史记·渔父》云:“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沧浪歌,早在春秋时期已经传唱,孔子、孟子都提到它了。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在楚地流传久远的《孺子歌》不是屈原首创,也不是“渔父”首创。但屈原认为“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这是“莲出污泥而不染”的另一种说法,说的是白者自白是不会被玷污的,应该豁然面对。

老街一角
至于古人缘何将沧浪歌与古镇结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则很明显是劝人积极进取的。“水清”是喻治世,“缨”指代帽子,古代男子的帽子是地位的象征,所以“濯我缨”当然就是比喻做官了。“沧浪歌”正确解读应该是《汉书新注》之义:“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这也就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另一种说法。《沧浪歌》并不单单是“劝人出世避祸,独善其身”的,而是强调人不仅要刚直进取,也要有豁达的心胸。
也许,这就是集土家吊脚楼群落、水运码头、商贸集镇于一体的千年古镇的文化内涵。因此,记住濯水,刚直进取,心胸豁达,来一次这里,完成一次内心的洗涤,树起立世之根。
老街之魂:天理良心,道德之范
濯水古镇,街巷格局保留较为完整。古镇文化积淀丰厚,码头文化、商贾文化、场镇文化、袍哥文化、红色文化以及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遗存相互交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河古戏与西兰卡普、雕刻等民间工艺交相辉映,形成了濯水独特的古镇文化。

天理良心碑
在这里,“茂生园”“宜宾栈”“光顺号”“同顺治”等商号与多个染房、酿房、刺绣坊等手工业作坊的存在,可以想象往日的繁华。风琴、口琴、自鸣钟、煤气灯、手摇留声机等洋货被山外的商人带到这里,蚕丝、桐油、茶叶、生漆等山货又被带到山外。清末,甚至还有外国商人来此经商,让“光顺号”的生漆、“同顺治”的药材远涉重洋,演绎了民间贸易的传奇。

烟房钱庄
是什么成就了古镇,那就是古镇之范——道德碑。这块高1米多、宽约0.5米的石碑,阴刻着“天理良心”4个大字,立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距今已有129年的历史。据说,此石碑是武陵山地区极为少见的“道德碑”,它警示人们:经商、为人、处世之道在于“天理良心”。

龚家抱厅
流淌过濯水古镇的阿蓬江,自古与乌江、酉水一起成为沟通三峡地区和江汉平原的重要通道,巴文化、楚文化在这里交流、媾合、繁衍、传播。濯水古镇见证了巴人的进退兴衰,目睹了秦人的金戈铁马。当你踏上承载着巴楚文化、土家文化与其它文化的融合、传承、创新的亲情的古镇,立于碑前,问道为人,立起为人之魂。
老街之脉:义学讲堂,儒商并重
濯水古镇老街由青石板铺就,长约1000米,宽2至3.5米不等,街道两旁的商号、民居、会馆、学堂均为木质结构,有的是吊脚楼,有的是四合院,有的是撮箕口,错落有致,别有风韵。每一个号、馆、堂,记录在案的是不同家族走过的不同的路,同时又在“天理良心”面前归于一统。因此,走在街上,置身于一个多元民族文化的殿堂,在刚柔相济中,讲述谁主沉浮定律。

濯河坝讲堂
优秀文化,重在发扬光大;优良传统,贵在持续传承。在濯水,只要你细心聆听,抑扬顿挫的讲学声,总会穿越时空而来,这就是濯河坝讲堂。清光绪三十年(1904),濯水樊家就在此开设义学,比黔江主城最久远的三台书院还早3年,从中可看出濯水古镇重视文化的传统。从古至今,有进士和举人出自这座宅第。正是受这种传统的影响,自民国以来,濯水就一直有不少学子外出求学,且多有建树。同时,在这里经商或从这里走出去的商人,将一本本生意经念得淋漓尽致。

光顺号
看大千世界,谁主沉浮?濯水古镇,就这样让你感受商儒并重的世风。正是濯河坝讲堂以血脉之传承,挺起了丰硕的古镇之躯。如今,集建筑遗产、文物古迹,传统文化和传统风貌、地方特色和民族风情,具有较高的历史、文化、艺术和科学价值的濯水古镇,又成为了广大游人的打卡胜地。在这里,不定期举办的黔江鸡杂节、鹊桥会等民间活动,又丰富了这座千年古镇的文化内涵。
(记者 谭鹏 田丹 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