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文苑】循着稻香

◆江利彬

初秋的傍晚,在村边信步穿行,夕阳的斜晖、远处的山峰、近处的瓦房、绕村而过的清澈溪流、被风撩起的阵阵稻浪,起起伏伏,涌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循着稻香,无比欣喜地跑着。近了,近了,不由加快了脚步。眼前,是一亩长势旺盛的稻田;走近,那一穗穗的稻子,细细长长、娉婷袅娜,呈现出一种天真烂漫的风度。风低低拂过,它们婆娑摇曳,然后又挺直了腰杆,以行走的姿势伫立着。伸手,轻轻托起一穗,但觉指间洋溢着成熟的喜悦。那一粒粒的稻谷,饱满而深沉的。金黄色的外壳之中,包裹着一颗颗简约而清美的心。放手的那一刻,广袤的四野突然就寂静下来。抬眸,稻子们依旧喜庆,依旧热闹,欢喜地生长着。

路的那头,三三两两的人儿缓缓行来,或结伴,或独自漫步。他们亦循着稻香,往前走,不回头。近了,近了,一股稻谷的清香扑鼻而来;近了,近了,迎接他们的,还有一片似海浪般翻滚的稻穗,金黄金黄,闪闪发光。稻田里,细腻的虫鸣声,夹杂着行人欢快的笑声,醉了缥缈的稻香,醉了如梦的夕阳,醉了静美如画、层次鲜明的座座村寨,让人感到心情放松和愉悦。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看样子,今年该是个丰收年。环顾四周,黄澄澄的稻穗,溢满清香的稻穗,已经悄悄告诉了我们答案。

在稻香里想着丰收的美景,多么惬意,多么闲适,如沉吟的稻穗,于天地间自在,于清风里起舞。稻香沁人心脾,引人遐思,仿佛穿越悠长而遥远的时光。蓦然,想起读小学的时候,骑着单车去外祖父家。路的一旁,是一顷又一顷的稻田,紧密相连着。车子蹬得急了,自有一丝沁凉的风,从耳畔掠过,萦绕着淡淡的稻香。有时,乡民在田边焚草,烧出来的烟,混在稻香里,浑像稻子被煮熟了,我忍不住这样想,也忍不住这样笑。但不管怎样,每一次,我都能循着稻香,找寻到祖父的家。

稻香,会予我指引,令人安心。记得读高中那会,学校就在稻田旁边,每到秋冬之际,上学放学,或走路,或骑车,或小跑着,任那悠悠稻香,尽情地围着我转。少时,身上的校服校裤,浸满了稻香的芬芳。浅浅一嗅,学习的烦恼、生活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那段日子,我的世界住满了稻香,轻轻一动,就是如画一般的诗与梦。真希望这一季再漫长些!那么,稻香又将陪伴我多一刻。

夜色阑珊,稻香袭人,宛如是一首清扬婉约的曲子,低吟在静静流淌的风声里。稻香虽飘渺,却殷勤唤醒了沉睡的秋,更为沉默的稻穗,添上几分灵动的美。

循着稻香,一路奔跑。稻香里,有父老乡亲憧憬的丰收年景,有年少的记忆……


编辑:黔江编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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