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人

花褪残红，就进入四月了
那些青涩的梦
爆嘴儿了露羞脸了腰肢招展了

南瓜芽丝瓜芽冬瓜芽
苦瓜秧儿番茄秧儿西瓜秧儿
还有说不出的秧秧儿
争不过三月的花期
都来争四月的芽时秧儿季
赶趟儿了

留守的老人留守的中年男女
都宠那些芽芽秧秧儿
争着带它们回家
回到四月深处
去亲近泥土
亲近雨露亲近阳光
亲近它们养眼的
那一段绿那一段青春
亲近出一份久别相见的恋情

看他们笑意盈脸庞
匆匆地来 忙忙地去
满怀希望
像是领着归省的女儿
回到久别的娘家

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母亲
在老家 四月的深处
安置他们的那些秧秧儿芽芽
土地都荒瘠了
他们是多么难以打扫出
家的一个旮旯呀
而我们这些
当年的“芽芽”“秧秧儿”
如今 却都在四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