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段日子里，晚上，他就睡在堂屋外的屋檐下，山里的风，让他几乎一整晚都醒着，能随时起来照顾屋内生病的父亲、母亲……

　　母亲病情好转后，虽然搬进了屋内睡，但一晚上每隔两小时就醒一次，这是他照顾父母的习惯之一，也是他对父母的执着坚守。

　　他，是黔江区阿蓬江镇柒坨村的冯大雁。村民说：“他啊，最讲良心，最孝顺。”但他却说：“我所做的，比起父母为我们所做过的，实在是微不足道，我一辈子也还不了父母的恩情。”

为母亲按摩

　　父母病了

　　他辞去工作回乡

　　“天晴，推着母亲出去转一圈，她很高兴。”6月13日，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吃过早饭，冯大雁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到村子里转一转，看看地里的庄稼，和村里的老邻居们打打招呼、聊聊天。

　　“现在，她会‘咿咿呀呀’和人说话了，笑呵呵的，很开心。”冯大雁说，看到母亲笑，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没白费。

　　冯大雁今年50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一双手，粗糙有力，推着母亲走在村道路上，显得不那么吃力。但就是这样一位朴实的汉子，当镇、村干部到他家时，讲到父亲、母亲，他还是会忍不住流泪。

　　“我们这个家，如果不是父亲、母亲都相继偏瘫，日子会很好过的。”冯大雁说，他不怕苦，但就怕看到父母受罪，生活上我可以照顾好他们，可病痛的折磨，他无法替代，这是最难受的。

　　4年前，冯大雁的父亲得了脑梗，偏瘫，拄着拐杖，能行动。那时候，母亲还未生病，能照顾父亲，他就外出务工，到过新疆和广州，在广州还是厂里的技术工，月薪近八千元。

推着母亲晒太阳

　　2018年正月初二，母亲在家突然晕倒，人事不省。冯大雁兄妹几个将母亲送到黔江、重庆医治，在医院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个月。母亲出院后，和父亲一样，偏瘫。病情却比父亲严重得多，脑组织坏死一大半，右边身体全部不能动，还不能言语。一发病，就倒地、抽搐、吐白沫，平均9天，就发病一次。

　　兄妹几个很团结，也很孝顺，商量着如何照顾好两位老人。“姐姐、妹妹们有自己的家庭，不能长期在家照顾父母。哥哥挣钱接济家里，弟弟有自己的事业，我留下来照顾他们。”冯大雁体谅兄弟姊妹们的家庭和生活，辞去工作，回家，一心一意照顾生病的父母亲。

　　照顾父母

　　他睡在屋檐下

　　照顾两位偏瘫的老人，其中的艰辛，是不言而喻的。

　　每天早上6时，冯大雁就开始为父亲、母亲穿衣、洗漱，收拾房间，做早饭，给母亲喂饭，收拾碗筷……这些事情做完，就到了上午11时。5个小时，冯大雁一刻也不能停。

　　到了晚上，冯大雁就睡在堂屋外的屋檐下。“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他说，父亲、母亲分别睡在堂屋左右的房间里，睡堂屋外，谁有事儿都能及时照顾到。最关键的，还有夜里的山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不容易睡着。

　　无论是月明星疏，还是夜雨连绵。冯大雁都睡在屋檐下，这一睡，就是一个多月。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母亲一旦发病，他就彻夜不眠，守着母亲，照顾父亲。也有分身乏术、力不从心的时候，但他依然凭着对父母的爱和坚强的意志力，精心伺候着他们。他的体重，从120斤下降到80斤。

　　“七八天就跑一次他们家，给他母亲看病。”村医帅小云说，尤其是到了冬天，冯大雁的母亲频繁发病，老人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见人就流泪。

　　“她以前喜欢养鸡，还养了一条狗。”为了能让母亲高兴，冯大雁在院子里养了一群鸡，再多养了一条狗。以前从未做过饭的他，也慢慢地做得一手好菜，每天不重样地给父母做饭、炖汤。走村串户的商贩路过家门，他还会多买些水果给父母。

　　“他照顾两位老人，真的是用心，洗澡、按摩、护理，日复一日的，任劳任怨。没有一个人身上长褥疮，也没有一天穿着脏衣服。”村里的乡亲们对冯大雁的孝行都竖起大拇指，邻居潘银香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她逢人便夸他：“良心最好。”

　　精心照料

　　母亲病情好转

　　父母恩情似海深，人生莫忘父母恩。面对村民们的夸赞，冯大雁说：“孝顺父母都是应该的，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偿还父母的恩情。”

　　2019年初，冯大雁的父亲不幸去世。这对于他来说，是最深的伤痛。但值得欣慰的是，母亲，在他的照顾下，病情好了很多。

　　“她饿了，想上厕所，会跟我打手势，我能看懂。家里来客人了，她还会‘咿咿呀呀’地一边同我讲，一边‘指挥’我给客人端茶倒水。她左手能洗脸、吃饭了。”说到母亲的变化，冯大雁很高兴。

　　现在，冯大雁在家附近的地里种了玉米、四季豆、黄瓜、蔬菜等，还养了一头猪。天晴，就把母亲推到树荫下，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她。下雨天，娘儿俩就在屋子里“聊天”，冯大雁给母亲讲自己出门务工那些年遇到的趣事，也讲一些人生大道理，他怕母亲孤单，也怕母亲心里难受。

　　冯大雁母亲的体重渐渐恢复，从刚出院时的70多斤长到了100多斤，最近一两个月很少发病。坐在轮椅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戴着毛线帽子，皮肤柔软有弹性，完全不像一位偏瘫病人，很慈祥。

　　“恢复到生病前是不可能了，就愿她不再犯病，少遭点罪。再苦再累我都愿意。”自照顾老人以来，冯大雁再未外出一步，就在这个家，守着母亲。

　　冯大雁家院子里的“端午花”开了，红艳艳的，很漂亮。他的母亲，晒着太阳、看着花，笑了。

　　记者手记

　　作为一名新闻记者，这些年，采访过很多人和很多事。但冯大雁，是最让我感动的一位。他对父母的爱和付出，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敬佩和学习，也值得我们大多数人深思和反省。什么是孝?怎么报亲恩?冯大雁给我们上了深刻地一课。

　　他善良和宽容、坚守和笃行，为我们孝亲敬老树起了一根标杆——孝顺父母，不仅仅是陪伴和照顾，还有用微笑，去认识和理解他们。

　　(记者 周艳红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