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期《黔江话也“西游”（上）》中，我们对藏身于《西游记》一书中的“刮毒”“脓包”“相应”等几个黔江方言词汇进行了“展示”。其实，很多已经逐渐远离了我们生活的“土话”，都能从我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中，找到它们的身影。

　　本期，我们对《西游记》一书中的“短路”“放赖”等黔江方言进行“展示”。

 

吴承恩雕像（资料图）

 

短路

　　“那条路遭短倒了，过不去”“快点去短个车”……短，在黔江方言的语境里，即“拦”之意。“短路”就是拦路，短车就是拦车。

　　其实，在《西游记》中，“短路”也同样是拦路的意思。

　　在《西游记》第七十四回《长庚传报魔头狠　行者施为变化能》中，我们就找到了“短路”二字：

　　——适到此间，闻得公公报道有妖怪，我师父胆小怕惧，着我来问一声：“端的是甚妖精，他敢这般短路！烦公公细说与我知之，我好把他贬解起身。”那老儿笑道：“你这小和尚年幼，不知好歹，言不帮衬。那妖魔神通广大得紧，怎敢就说贬解他起身！”

 

放赖

　　说完“短路”，我们来说另外一个方言词汇——“放赖”。

　　在黔江，“放赖”的意思就是耍无赖，也成“放揣”。

　　在《西游记》第四十一回《心猿遭火败　木母被魔擒》，朱猪八戒骂妖精就用了“放赖”：

　　——二人赶到他洞门前，只见妖精一只手举着火尖枪，站在那中间一辆小车儿上，一只手捏着拳头，往自家鼻子上捶了两拳。八戒笑道：“这厮放赖不羞！你好道捶破鼻子，淌出些血来，搽红了脸，往那里告我们去耶？”那妖魔捶了两拳，念个咒语，口里喷出火来，鼻子里浓烟迸出，闸闸眼火焰齐生。

 

查手舞脚

　　查，即揸的谐音。查手舞脚，即双手挥动，脚步凌乱，形容慌张的样子。

　　“他跑得个查手舞脚的”“他那个字写得查手舞脚的”，在黔江，“查手舞脚”四个字使用率很高，说起这四个字，黔江人一听就能懂得它的含义。

　　在《西游记》第九十七回《金酬外护遭魔毒　圣显幽魂救本原》中，就出现了查手舞脚：

　　——行者就钉在他材头上，咳嗽了一声，唬得那两个媳妇查手舞脚的往外跑，寇梁兄弟伏在地下不敢动。

 

西游记（资料图）

 

霍闪

　　“快点把衣服收了，天上在扯霍闪……”“霍闪”一词，如今已经淡出了黔江人的语言环境，除了仍有极少数老年人仍在使用外，很难再听到“霍闪”一词的出现。

　　在《西游记》第八十七回《凤仙郡冒天止雨　孙大圣劝善施霖》中，既有雷声，更有霍闪：

　　——那四将同大圣，不多时至于凤仙境界，即于半空中作起法来。只听得唿鲁鲁的雷声，又见那淅沥沥的闪电，真个是：电掣紫金蛇，雷轰群蛰哄。荧煌飞火光，霹雳崩山洞。列缺满天明，震惊连地纵。红销一闪发萌芽，万里江山都撼动。那凤仙郡，城里城外，大小官员，军民人等，整三年不曾听见雷电，今日见有雷声霍闪，一齐跪下，头顶着香炉，有的手拈着柳枝……

　　

这们、那们

　　“这里这们多”“他那们凶”，“这们”“那们”，除此之前，还有种形容多的，叫“几们多”。“们”，就是么的意思。在黔江当地，“这们”“那们”“几们”，如形容一个人年纪大就会用到“你这们大年纪”等。

　　“们”在黔江话口语中的意境，在《西游记》一书中也一样。

　　在《西游记》第二十回《黄风岭唐僧有难　半山中八戒争先》中：

　　——三藏口中不语，意下沉吟：“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那得有经？”腼腆难言，半晌不答。却说行者索性凶顽，忍不住，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们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厌钝的话虎唬我。十分你家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在《西游记》第七十六回《心神居舍魔归性　木母同降怪体真》中，就出现了“那们”。

　　——八戒见了，捶胸道：“咦！那妖怪晦气呀！卷我这夯的，连手都卷住了，不能得动，卷那们滑的，倒不卷手。他那两只手拿着棒，只消往鼻里一搠，那孔子里害疼流涕，怎能卷得他住？”行者原无此意，倒是八戒教了他。

　　

焦干

　　在黔江，有种干叫“焦干”，用法有“炸得焦干”“炒得焦干”“晒得焦干”等等。“焦干”，语意即言干的程度等。

　　“焦干”，《西游记》 第二十六回《孙悟空三岛求方　观世音甘泉活树》中，正是此意：

　　——菩萨道：“我这净瓶底的甘露水，善治得仙树灵苗。”行者道：“可曾经验过么？”菩萨道：“经验过的。”行者问：“有何经验？”菩萨道：“当年太上老君曾与我赌胜：他把我的杨柳枝拔了去，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送来还我。是我拿了插在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行者笑道：“真造化了！真造化了！烘焦了的尚能医活，况此推倒的，有何难哉！”菩萨吩咐大众：“看守林中，我去去来。”

　　

吃酒

　　黔江人有三吃，吃饭、吃菜、吃酒。“去吃个喜酒”“明天去吃个酒”，老黔江人向来喝酒不用喝，而是用吃。吃得豪爽，说得霸气。

　　《西游记》一书中也多处用到吃酒，且看一一拈来。

　　第三十三回《外道迷真性　元神助本心》中，就出现了“吃酒”：

　　——老魔道：“你拿住了？”二魔道：“他已被我遣三座大山压在山下，寸步不能举移，所以才把唐僧、沙和尚连马行李，都摄将来也。”那老魔闻言满心欢喜道：“造化！造化！拿住这厮，唐僧才是我们口里的食哩。”叫小妖：“快安排酒来，且与你二大王奉一个得功的杯儿。”二魔道：“哥哥，且不要吃酒，叫小的们把猪八戒捞上水来吊起。”

　　除此之外，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　西洋龙子捉鼍回》中，多处出现“吃酒”二字：

　　——行者笑道：“这厮却把供状先递与老孙也！”正才袖了帖子，往前再行。早有一个探海的夜叉望见行者，急抽身撞上水晶宫报大王：“齐天大圣孙爷爷来了！”那龙王敖顺即领众水族出宫迎接道：“大圣，请入小宫少座，献茶。”行者道：“我还不曾吃你的茶，你倒先吃了我的酒也！”龙王笑道：“大圣一向皈依佛门，不动荤酒，却几时请我吃酒来？”行者道：“你便不曾去吃酒，只是惹下一个吃酒的罪名了。”敖顺大惊道：“小龙为何有罪？”行者袖中取出简帖儿，递与龙王。

　　人行千里，乡音无改。黔江话也“西游”，除《西游记》外，本报将在下期继续为你展示那些藏身在名著里的黔江方言……　

　 （记者 谭鹏）